晴蕾的世界  Qinglei's World 

我的香水情结之二

迷恋 Obsession

那是一个秋日黄昏，夕阳斜斜地照着古城爱丁堡的公主大街。天是酒醉般的红，城外山顶上的古堡此时成了童话般的剪影。铺石砖的地面上浅浅泛起一层金色。街边橱窗里的彩色苏格兰裙子和好看的英国茶叶罐罩在红晕里，象泛黄老照片里的摆设。

我和女孩M迎着夕阳走在周末街头熙熙攘攘的人流里。爱丁堡的建筑是典型的古旧欧洲建筑风格，公主大街一端的钟楼令我不时产生时空交错的感觉，仿佛是走在故乡的某条熟悉的街上。

路经一家百货商店门口，一个微笑的女子递给我一支细长的小玻璃管，说那是免费赠品。卡尔文－克兰的“迷恋”，她解释说，接着用手中的小瓶在我手背上喷了两层薄雾。

一种温暖的香味浮上来，象是印度香，又似檀香。手中的玻璃管在夕阳里晶莹透亮，里面盛着的琥珀色液体好似一件流动的珠宝。

我欣喜地让女孩M也试试这香氛，她却不屑，说只喜欢雅诗兰黛的“美丽”。

那天我们迎着酒醉的夕阳一直走到公主大街的尽头。一边张望商店橱窗一边听M述说心事。M出生于大陆某个省城，去深圳工作然后嫁给她事业有成的老板。不久M在丈夫支持下移民加拿大，丈夫却仍留在国内忙他的事业。M的经历招女友们羡慕，但她却困惑。因为外面的世界太精彩，因为发现自己不能专心于海誓山盟的婚约。她说在有个朋友的丈夫同样留守国内，她总把他挂在嘴边，为他织着一件又一件毛衣。M感叹着一个人怎么能那么深地爱别人，她说我真羡慕那个朋友呀……夕阳笼着女孩M，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困惑。

离开英国的时候，在机场里查看登机时刻表时，不经意发现一双灰色眼睛正注视着自己。他说你的头发真长真美，说现在女孩子为什么都爱剪短发。“因为短发干练嘛”，我解释说，“我太穷，上不起理发店，只好任头发长这么长啦！”于是聊了起来，才知道那英国人迷恋中国文化。明明学的是西医，现在却忙着宣传中医中药。他说他的好朋友里大多都是中国人，“同中国人交朋友，友谊会持续一辈子的”。

很快到了他的登机时间。我打算去免税商店打发剩下的候机时间。他问我想看什么，我不假思索地说：Obsession。灰色眼睛闪了闪：你是个令人迷恋的女子!

我终于如愿以偿，觅到一套“迷恋”系列：香水、沐浴液、护肤霜。如货至宝地捧回家，放在台灯下。圆圆的鹅卵石似的瓶身泛着琥珀色的温润的光。

对“迷恋”的迷恋，是因为那香氛即是温柔的一往情深，又散发着自信和沉着。香水的创造者卡尔文－克兰将其诠释为“一个成熟的女人深坠爱河的执着和痴迷”。不禁想起很久以前曾经流行的一句朦胧诗：我喜欢深深地被你注视，深深地注视你……

能深深地爱一个人，是一种怎样的幸福。